嚴格來說,現在還不是撰寫創作談的時候。名之“摭談”,實則是不敢淡忘忽略這一次艱難與興奮相伴,忐忑與欣慰相連的饒具況味的創作過程。摭者,撿也、拾也。趁記憶依舊鮮活,細節猶自清晰,泄之筆端,撿進簍中,不亦樂乎?
入群半遮顏 吟清結善緣
應該是好幾年前了吧。黔陽老鄉、湖南省著名女詩人柴棚有一日忽然邀我進群。彼時微信甫開,微群不多,許多人還不知如何建群,也不明白建群有什么意義?女詩人冰雪聰明,而我由于寫作,又身處廣東珠三角,觀海聽濤,使用電腦、開通博客、染指微博、翻炒微信均較同齡人先行幾步。美女相邀,寫作同行,且系老鄉,一見投緣(不是傾心),話題同頻,乃樂而入群。新群叫“雪峰山文化”。而我自幼生活在雪峰山腳下,嵐霧雪水哺育了我,奇峰峻嶺加持了我,1985年大學畢業后復于湘西地區惟一的純文學刊物《雪峰》雜志社工作過三年,與“雪峰”二字天生有緣(散人一老友、“托口老店”主人也叫王雪峰),是故覺得并無半點違和之感。
話說“雪峰山文化”微信群里有一昵稱叫“哈協主席”的微友,有時沉默有時活躍,吉光片羽閃爍字里行間,極是睿智爽朗、幽默有趣。不雕樣子、不擺架子,兼收并蓄、童叟無欺,但凡在線,對于微友的愛心分享總是仁慈秒贊,人緣甚佳,不明覺厲!當時我并不知道他是誰,只覺得此人有趣,全身都散發著正能量,便一反常態(平素薄有矜持,很少主動加人微信,況且網絡資源有限),主動趨前招呼,加他微信。而這位仁兄亦慨然應允。之后雖遇到問題偶有向其討教,但實話實說,一度互動不多。
應邀上山背 跳腳摩星云
2019年7月,我如常攜小女三丫返洪小住。哈協主席知我在懷,問我有無興趣到雪峰山看看?——有天然妙處可資勾留,我自是無比歡喜,當即和大哥平凡收拾簡單行李,準備出發。我知道再過兩天便是周末,前往雪峰山餐風飲露、賞月播云的游客每每多如過江之鯽,耽擱不得,似我這般閑人,沒必要在周末湊熱鬧影響陳總生意;適洪江在成都開廠的企業家朋友佘猛子打來電話約我餐敘,我說要趕著往溆浦,上雪峰山;佘猛子說黔陽這邊的蘇寶頂他倒是與友人登過多次,山的那邊,屬于雪峰山的范圍更廣,遺憾的是自己卻不曾去過,問我是否方便同行?
我不敢擅作主張,讓佘大俠稍等,容我先請示東道主。誰料哈協主席乃何等豪爽之人!“一起上來吧!過來吃午飯!幾男幾女,需要幾個房間,我讓我秘書與你對接。”
電話放下不到十分鐘,一輛四川牌照保時捷帕米拉飛馳過來悄然停在我的身邊。車門拉開一看,正是辦事風風火火的洪江名人、打黑先鋒佘猛子伉儷。我抱著三丫和大哥一屁股坐進去,帕米拉絕塵而去。
約兩個小時后,按照哈協主席發來的微信定位一路導航,我們已置身美輪美奐的星空云舍。哈協主席在接待中心讓人把茶泡好了,涼絲絲的冰鎮西瓜也切好了。他的個人照片我于微信群中已然見過,自是認得;見面一握手,通過一雙如綿大掌傳遞過來的,竟是兄長般的真誠和熱情。房間另有一些來自全國各地的客人,哈協主席一一介紹,言辭間把我抬得頗高,令我羞愧不已。哈協主席馨香可愛的滿女桐桐比三丫大不了多少,兩個小家伙正好玩到一起。也是在這兒,我首次見到了全國旅游策劃達人、吉首大學才情縱橫的張建永教授,并獲悉他原籍竟是懷化麻陽。兩年后彼此相熟了,復得知建永兄與我任職于懷化學院設計學院的二哥又凡居然是多年老友。
晚上,游客們大塊吃肉、大碗喝酒。時值夕陽西下、夜幕降臨;天呈異色,仿如一場大戲即將開鑼。酒過三巡,興之所至,哈協主席當著眾人的面說:接下來有請來自廣東的“天下賦人”、湘西散人王一丁先生為大家高誦一首!大家鼓掌歡迎!——并不容推辭讓手下即刻抬來八仙桌。受現場氣氛感染,我忘乎所以、氣沖牛斗:“好,給我平臺,我就敢挑戰并樂而享受之,我可是真上喲!”于是率爾登臺,配合著腳下的高天流云,燦爛晚霞,朗聲誦之,偕眾醉之。
第一次見面,哈協主席的真性情、大氣魄,令我不勝感喟,也讓人由衷折服。
忐忑別疫情 欲向高山行
2020年春節前夕的1月19日,見情況不妙,我“怒從心中起,惡向膽邊生”,果斷取消1月21日攜家小從廣州飛武漢探望五舅和其他親友的計劃,退掉機票,堅拒閻王爺的熱情相邀:蒼天憫我!家人終得以逃脫死神的魔掌,否則不死也會脫一層皮,在江漢平原至少得無端羈留三四個月!而且辦完退票手續后我靈機一動,干脆于20日當晚搭乘麻陽老鄉小張便車回到洪江。接下來的情形所有人都知道了:武漢封城,大江南北,長城內外,全民出門皆戴口罩,任何時候眥目以視、掩面而過。
這種情況,可以想見,回到故里也難有大的“作為”。每日多數時候閉門謝客,恒于一中陪已退休的大哥品茗把盞打發時間、撿拾記憶、排遣寂寞、教導“雛鳥”。朋友間則止于網絡互動、指間問候。洪江區文聯、作協、文化館、圖書館聯袂為我籌劃已久的正月十一“遠行與回歸”古商城文化沙龍活動原本萬事俱備,只欠東風;由于疫情的爆發,活動不得已無限期延后。令許多讀者、“丁粉”無比失望,我心歉然,卻又徒嘆奈何。
郁悶中,風里雨里,朝兮暮兮,眼前耳畔總覺得有一種聲音在對我深情呼喚。輾轉反側,寤寐思服。我知道:她就是——雪峰山!好幾次午夜夢回,我都夢見自己在楓香瑤寨、在星空云舍與哈協主席及建永教授坐在一起一邊喝酒一邊吹牛,指點江山、臧否諸侯。我甚至于冥冥中有一種預感:此生我可能真的必須為雪峰山寫點什么,留下一點什么。這或許只能歸結于一個人與一座山之間的曠世緣份罷!我很想第一時間致電哈協主席,策“馬”登山,倚樹望月;但鑒于疫情,實不愿亦不忍給朋友添麻煩也!乃欲言又止。
思前想后,未過元宵佳節一丁即攜家人匆匆返莞矣。高鐵買的還是票價十分昂貴的商務座,整節車廂才五六個人,生怕不慎感染病毒,連累家小,使自己陷入萬劫不復之境。
古路無行客,寒山獨見君
5月某日,哈協主席忽然通過微信給我留言:都說一丁老弟擅撰辭賦,你怕是也要為我們雪峰山留下點什么喲伙計!
云淡風輕,不溫不火。隔山相望,心有靈犀。我暗自笑了:這算是正式下“戰書”么?
但當時我并無更多表示,只道暑期回洪,瞅機會到山上住幾天有了感覺再說。我這人做事很少打無準備之仗。輕諾寡信是我最不能容忍甚至鄙視的。
好不容易熬到暑假,疫情不再蔓延,心情日漸平復。七月流火,遂再次驅車攜二炮由嶺南回歸洪江古商城。途經藍山、寧遠,白云飄飄,美景可期,而我獨鐘雪峰山!
8月6日,有著652年悠久歷史的楊三鳳商行座無虛席、滿庭芬芳。“遠行與回歸”文化沙龍活動在這兒成功舉辦。人大主任、家父的老同事老領導趙世平先生屈尊紆貴撥冗親臨現場,客串主持嘉賓,連珠炮般頻頻向我發問,我則照單全收,不假思索暢敘幽懷,在聚光燈下瞇眼檢討爬梳自己的辭賦人生和文學江湖……現場許多乃雙親的高足及經年街坊、風雨故人、本埠鄉賢。
翌日清晨七點左右,我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躁動,與大哥、二炮驅車直搗穿巖山。哈協主席電話里囑我最好能夠趕過去他家祖屋吃早餐、喝早酒。說風頭正勁的網紅歌手“山水組合”當天也正好來了山上,彼此不妨認識認識。我和大哥一路高歌猛進,風一樣掠過7000余米長的雪峰山隧道,在江口下高速,取道黃茅園,上午九點十五分已準時抵達統溪河鎮的穿巖山腳的游客接待中心。其時山嵐猶未褪去,太陽尚在云層。保安用對講機咿哩哇啦一通過后隨即示意我們的車輛繼續前行。左拐右轉,推開一扇堆滿了柴禾的古樸小院,哈協主席那張憨厚熱情、滄桑密布的盈盈笑臉已粲然展現在我們面前。
我落座后一瞥,排場有點大:一字鋪開的家庭宴席宛若云端花瑤兄弟們酷愛的“長龍宴”。各種山珍美味大小深淺盤碟參差盈席。最打眼的當屬又大片又厚實、含嘴即化的半精半肥鄉里臘肉,在晨曦的照耀下明晃晃地透著油光,讓人看了食指大動、直淌口水。十幾二十個著裝艷麗時尚、氣質不俗的帥哥美女嘻嘻哈哈端坐其間。哈協主席帶領大家與我頻頻碰杯,我才知道除了“山水組合”許勇、舒維伉儷,尚有來自張家界旅游文化研究院的一行客人。而在哈協主席左邊落座的正是名震遐邇的旅游策劃大咖張建永教授。粗糙的陶質海碗里盛著的據說是泡有紅豆杉果的花瑤家釀土酒。哈協主席拉著我的手說:一丁老弟,來到我的地頭就聽憑我做主好啵?你和大哥都敞開胸懷只顧把早酒喝好,一會兒就不用自己開車了!跟我們一樣坐中巴車,今天我好生陪你到幾個主要景區轉轉,讓你系統感受一盤我們雪峰山的生態旅游資源和抗戰文化。
在“你莫走”的粗獷豪放歌聲中,大家推杯換盞、大快朵頤;兩碗酒下肚,我和大哥已有點云里霧里找不著北了……
二度灑清淚 心靈震撼深
我們乘坐的是一輛原裝進口的豪華版豐田中巴。司機身后有一張闊大的辦公臺。桌、椅、凳腳、窗邊、扶手全部以真皮包裹,奢華盡顯、舒適無比。哈協主席就讓我和他一起對著全車人相向而坐,以方便“無死角交流”。后來有人告訴我,我坐的竟是省委書記杜家毫、省長許達哲每次來雪峰山坐過的位置:呵呵,忝與“巡撫大人”同等待遇,令我不勝惶恐。
8月7日登山伊始,根據哈協主席的悉心安排,我和大哥二炮三人在雪峰山一共住了5天4夜。該去的地方基本都去了。青山界、陽雀坡、王家祠堂(野戰醫院)、鷹形山、大黃沙、木鰲洞、蒲板溪、雁鵝界、虎形山、崇木氹、蒲安沖、千里古寨……一些主要景點,是次甚至有機會安定下來、沉浸下去,個別走訪、深入了解、全面研究、反復琢磨。尤其令我感動的是,著名作家鄧宏順、張家和兄于百忙中特意抽時間跑到千里古寨看我,在福壽閣漏夜為我詳細講解雪峰山的“前世今生”;在全國嶄露頭角的青年朗誦家蔡青青則從數十公里外的懷化親自駕車過來,與著名詩人柴棚、本土女作家向芳瑾等一道上坡下界陪我四處釆風。而哈協主席,通過數次與他單獨深入交談,我也得以一窺他豐富博大的內心世界,零距離感受他平素不輕易示人的家國情懷與無處不在的人格魅力。我和他是同齡人,彼此有著庶幾相同的成長經歷和心路歷程:文革期間,他全家下放統溪河十年,我隨父兄下放會同九年;1985年我進入《雪峰》編輯部工作的時候,他已是懷化地區第一批資深文青與狂熱的文學逐夢人。我們雖談不上熟稔,但在某些場合肯定見過。蓋因如此,我與他溝通起來自然毫無障礙。
俗語云:“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在這5天4夜里,性格尚算堅強的我有兩次竟然觸景生情、當場落淚!
一次是在龍潭,在黃云兄弟的陪同下就地參觀、勘察、憑吊抗日戰場。那場75年前(1945年4月17日~5月14日)持續了二十八個晝夜的世紀鏖戰,狼煙滾滾、血肉橫飛,雙方死傷動輒數千人,戰場清掃完畢,由于尸骨成山,處理不及時,導致一度瘟疫流行,當地無辜百姓被病毒和細菌感染白白丟掉性命的即接近100人……出于人道主義精神,中國軍民甚至為日方戰亡士兵就地修建了“倭寇冢”。佇立田邊戰場,撫摸著當年戰地記者拍攝的實景照片,往事歷歷在目,我有感于戰爭的殘酷、戰斗的血腥,日寇的殘暴、中國軍民內心的慈悲,突然雙眼發脹淚流滿面……
一次是別前在哈協主席穿巖山的家,他母親忍著巨痛產下他的木板房屋中。哈協主席笑稱不把我當外人,徑直帶我上樓參觀“視察”他的“狗窩”。從書山報海的臥室出來,我正夸他滿女桐桐拍的靚照和桐桐擔任過縣公安局政委的爺爺那寫得密密麻麻的日記呢;跨過門坎,抬眼忽然看到兩副碩大的油得烏黑發亮的壽枋赫然橫亙面前;正當我疑惑之際,明察秋毫的哈協主席清了清嗓子,若無其事地告訴我:這是我為自己和我婆娘準備的,放在這兒十幾年了!男人的一輩子么,無非就是把父母送上山,把崽女“盤”大;然后呢,自己也就差不多要被別人抬上山嘍……這是男人的使命,也是男人的宿命!
天哪,他說這一番話的時候是多么坦蕩!多么平靜!多么豁達!多么清醒!那一瞬間,我腦海里兀地崩出一個詞:向死而生。這難道不是中國歷朝歷代某些高僧大德畢生追求的境界嗎?無怪乎哈協主席如此理性又如此率性。如此溫暖又如此堅強。緣因他早已參透生死、洞悉未來!彼時彼刻,我再也按捺不住自己內心的柔弱和感動,一時雙眼模糊、熱淚盈眶……我忽然想起一句話:世界上只有一種英雄,那就是看透了生活的真相,仍然熱愛生活的人!
被哈協主席震撼,受他感染,下山途中,在中巴車上我如聆神諭,十分罕見地以手機寫下了《我家住在雪峰山》這首只有兩段的歌詞:
撕心的愛喲
裂肺的喊
我家住在雪峰山
水樣的妹朵
樹樣的漢
輪回不過卵朝天
春夏秋冬半壺酒
生生死死一輩子的糾纏
沒醒的夢喲
沒還的愿
我家住在雪峰山
結冰的憂愁
時尚的歡
百歲無非三萬天
高低錯落歸深潭
生生息息十萬年的依戀
夜雨生青草,秋風起白波
回莞一個半月后,在經歷了大量的準備工作與海量閱讀之后,我終于寫出了《雪峰山賦》的第一稿,也即“征求意見稿”。雪峰文化研究會借助其網絡公眾號發布后,立即得到了各方面的熱烈回應。
資深寫作者、東莞企石鎮文廣新局副局長,好朋友陶博首先向我“發來賀電”,并就局部及結構的修改訂正大膽提出了自己的真知灼見。陳元貴、于汗青兩位好友同樣是連夜向我反饋他們的想法和建議。緊接著,其他朋友也熱情地對我的創作予以慷慨的肯定鞭策和熱情鼓勵——
張建永(吉首大學退休教授、正校級督導員):初步拜讀,感受頗深。吾兄行文氣勢磅礴,長歌行云流水,敘事珠聯璧合,抒情迤邐蜿蜒,七個雪峰山,立體綜合揭橥雪峰特征,此賦實乃當今好文奇文,祝福兄弟文運當空,再創妙文!
張家和(《雪峰文化》主編、退休公務員):拜讀了。大氣橫空,境高意遠。緣大手筆,出大篇章。說古道今,言志抒懷,山川風物,才情才氣,一賦盡出,吟之感佩。一個小建議,供兄參考。戰神粟裕似宜放在前面一節,與警予代遠并列,他們屬性相同。放在英雄雪峰節,往上讓讀者以為與蔡鍔同,往下讓讀者以為與龍潭抗日有關。此議當否,請兄定奪!
袁玉明(湘潭科技大學教授、碩士生導師、洪江古商城人):王一丁先生身為雪峰山乳汁哺育的優秀作家,自1988年5月遠走嶺南,一直心系故鄉,近年尤以原創駢體文著稱。此行登山描寫夢歸雪峰之思戀。生態、人文、英雄、忠孝、殷實、浪漫雪峰之美,實乃湘西之奇、黔陽之福、文旅之源。天公憐倦客,暖律入疏梅。
晚霞(自由寫作者、洪江古商城人):《雪峰山賦》氣勢磅礴,非常震撼。我相信,她即將震動東面的新化、南面的湘桂邊境地大南山、北面的八百里洞庭湖、西面的會同羅翁和綏寧聯民。方圓三百多公里的雪峰山定會為之張開歡快幸福的笑臉,那笑臉將永遠留在1934米的蘇寶頂上,載入史冊。
張淮程(廣東自由寫作者,籍貫湖南隆回):四面山河收眼底,萬家憂樂在心頭。妙!
東方熹(作者高中同學、中學語文教師):言辭鏗鏘,正氣浩蕩。威勢上沖貫天宇,一氣呵成憑卓識。字成琥珀,句勝岫玉。象牙為骨,樟楠修邊。芝蘭氤氳,香飄雅麗。太白喜吟誦,相如更稱奇,竹林七賢不喧囂,八大家來呼兄弟。盛名震九洲,“雪峰”因一賦!
向彪(懷化學院教授、明清文化研究學者):掠覽大作,頓覺才華橫溢,氣勢如虹!
文紅(懷化學院副教授):我真是覺得(賦文)每一字都是很好的。隆平、黎明兩個人名活用鑲嵌得那么奇妙!氣勢恢宏,只有這篇賦配得上巍巍雪峰!
郭紀金(深圳大學文學院原院長,現已年近八旬):散人兄好。今日得空拜讀雪峰山大賦,首先題材上乘,然后下筆有神,讀罷耳目一新,茅塞頓開。賦作開篇,便超群不俗。全文則內涵深厚,章法井然,概括得極妙,又極有份量。文化雪峰,吉祥雪峰,忠孝雪峰……逐段排比,令人讀來酣暢淋漓,回腸蕩氣,直呼美不勝收!細小處,例如“飛短流長”之高妙化用,無不讓人擊節!庚子新秋,我公又有一大收獲也!一朝面世,定然贊譽有加。套一句舊話,真個是“千金難買相如賦”也!老郭再拜。
宗書可先生(網友):拜讀一丁先生的《雪峰山賦》有一種感覺,她像一首蜿蜒起伏的藍調歌曲,充溢著發自內心的自由精神,在這種激情的歌唱中隱藏著一種不屈的意志,這是一種沉淀后的張力,洞悉后的堅定。如果美只存在于物質層面將是淺薄的,物質層面的美只有得到精神層面美的強力支撐,才算是完美。我所稱贊的正是一丁先生文本中呈現出來的精神層面的東西,那是一種流淌在血脈中的鄉愁!
黃昊貴(作者下放地半界發?。阂欢⌒?,沒有綿延起伏層巒疊嶂的雪峰山靈氣,就沒有今天雪峰山深處的笑聲;而沒有童年雪峰山腳下九年的滋養、磨礪和考驗,就沒有仁兄今日之沉穩、隱忍和大氣!而我寧可相信:你的傳世之作《雪峰山賦》,更是對青春的禮贊與人生況味的延伸與深挖……無論是點,還是面,無論是局部還是全貌,你筆下的雪峰山都是如此的磅礴大氣!如此地閃爍著人性的光輝,充滿著對家國情懷的詠嘆!謹致祝賀!為你驕傲!為我們共同的故鄉而感到深深的自豪!
無鹽(懷化學院中文系教師):兒子的叔叔反復打磨,精心鑄造之作。詎料當今時代,文科博士教授云集,能創作古賦之人,卻鳳毛麟角。文采華章,固屬難得,不愧為師大的才子俊杰!
冷建文(青年學者、民間詞人):七色雪峰,七色絢爛,七大方位,七大贊美!未知湘西者,先游懷化;難解雪峰醉美山川者,從今可先閱讀王師一丁《雪峰山賦》傳世佳作也。儺舞嘯歌里,行文駢散結合;日寇夜遁時,布局夾敘夾議?;蛟环谴蟛徘檎?,無此醉山樂山,行云流水之態;或謂非旅居異鄉者,無此胡馬依風,越鳥巢枝之情。余有幸識王師久矣,雖現今彼此相隔千里,而王師耳提面命之語,常在心間;王師平易近人之尊,尤多記憶!
粟鏡蓉(廣西師大文學院在讀研究生):得益恩師向彪先生推薦,認真研讀了王一丁先生的《雪峰山賦》,感觸良多。王一丁先生筆力雄厚,文章渾然天成,從內容上看,其文章內容充實,將風景描繪、地方風情以及歷史人文相結合,使文章內容充實飽滿。文章結構層次分明,思路清晰。其語言質樸流暢,少拗口生僻詞句,對偶工整,文從字順,些許字句化用了古典詩句,增加了全篇的文采。
趙世平(原洪江區人大主任):迄今為止,詠頌雪峰山的賦文之巨制。層層展示,自然風光與人文底蘊交相輝映;朗朗上口,鏗鏘韻文與華彩美文動人心魄。
給予我幫助與重要建議的,還有哈協主席、柴棚、蔡青青、霍敏靈、李濟生、劉健、羅志林、李懷蓀、鄧宏順、湘西山人、夏喜衡、申瑞瑾、熊成鋼、周碧華、范誠、徐遠忠、羅秀東、劉虹娃、葉坤妮、梁莊、李世俐、黃昊山、李智勇、陳超綱、李櫻、徐漢洲、楊早紅、葉蘊菲、楊少波、郭建美、田作根、尹黎明、金波、舒玉,等等……關注、祝賀、轉發的朋友更多,散人雖銘感五內,而由于人數眾多,在此恕不一一列舉。
這一次真的是挑戰新高度、新難度喲!誠惶誠恐,豈敢輕易下筆?雪峰山歷史悠久、人文薈萃、人才輩出、體量太大(涵蓋三個地級市近二十個縣),是以散人生怕冒昧遣詞,損其光輝與尊嚴,繼之貽笑大方、為后人唾罵;初稿出來后我即私底下多方征求意見,請高人方家盡管挑刺、大膽斧正,同時要求自己每日必讀《楚辭》、漢唐大賦以期不斷增強語感;編寫、添加注釋,以消除受眾閱讀理解障礙;反復誦讀文本,皺眉推敲,于內容、音韻、平仄、對仗方面則嚴格要求……
坦率地說,駢文我主張要押韻,但不主張因文害質、因聲損義。為求変化、去除呆板,有時甚至需要破韻。就像我的大學同學、著名評論家賀仲明教授所說的那樣:思想的深邃比藝術的精致更為重要。
不知不覺,半個月內已修改訂正近三十次!堪稱“兩句三年得,一吟雙淚流”,“捻斷數莖須,佳句夢中求”喲!對自己的作品進行修改刪減本來就十分艱難。時時處處都感覺像在割自己的肉一樣。征求意見稿近1800字,有的朋友說內容固然精彩,但篇幅似乎太長,不適合朗誦演繹;字數太多,也為將來的碑刻工作增加了難度和成本。我一時竟有點無所適從了!
于是,最開始我“勇敢”地左砍右斫,把文稿從近1800字好不容易縮減到了1300多字;又根據各方面的意見查漏補缺,調整章節內容,從1300多字復增加到1500多字。還不滿意,還欲修改……如此這般幾通折騰下來,訂正稿仍有1600字!
我打電話鄭重征求哈協主席意見。他是賦文的定制者、委托人。說白了,最終還必須尊重他的決定、考慮他的感受。善解人意的他這樣告訴我:一丁老弟,我的想法嘛,大可不必為刪減而刪減。只要身為作者的你認為是好的、美的、真實的、不可或缺的,我看你就繼續保留吧;否則,便大膽刪減調整、以求漸趨唯美!
聽他這么一說,我心里有底了。我想起年前滬上一大學問家與我喝酒時開玩笑說過的一句話:讀者意見,不可不聽,不可全聽。
因為創作修改《雪峰山賦》,我幾乎天天處于半癲狂狀態,動輒半夜起床奮筆疾書、反復論證、仔細推敲。為此,數十年來身體一直堪稱健康的我竟前所未有地頭痛欲裂(醫生說可能是屬于因休息不好導致的偏頭痛),雙下肢酸脹難忍,整日價輾轉反側難以入睡,情況嚴重的時候寢不安席、食不甘味,連續幾天須仰賴盲人高強度按摩勉強改善睡眠;右手鍵鞘炎第三次復發,無法正常使用臺式電腦甚至手機。在醫生的仁慈干預下,9月9日,十年來我不得不首次入住康華醫院華心樓,先后用了6天的時間對全身進行徹底檢查、治療和調整……
10月17日,遠在廣東東莞的我第三次奔赴湘西、奔赴雪峰山。有詩為證:
《應哈協主席之邀三上雪峰山,詩以記之》
三上雪峰山,開心續前緣。
秋來青霧重,曉起煙徑寬。
一瀑退肝火,群鷺舞翩躚。
林濤作巨響,春夢蕩微瀾。
薄酌黎明近,厚德福無邊。
酒醒向釅茶,情深震錦弦。
誰人誦楚辭,我自解云籤。
添香避紅?,未敢稱巨椽。
文章千古事,苦吟愧詩仙。
掌燈高見永,幽光正穿巖。
散人兮何幸,簪花臥崖巔!
2020年10月18日于雪峰山楓香瑤寨旅次。
【作者簡介】王一丁,男,湖南洪江古商城出生,祖籍古龍標(今洪江市)。1988年進入廣東東莞。當代知名賦人和文學活動家,東莞原創文學重要代表作家之一(據2017年第5期《中國文藝家》對“文藝莞軍”的介紹)。已公開出版作品多部。另有電視劇《白色追蹤》在央視及全國各省電視臺多次播出。近年主攻駢體文創作。計有三十余篇在網絡線下廣為流傳,影響較大,被各門戶網站大量轉載。多篇賦文系受各地特邀特約創作,并被景點刻石傳播。